*非常短小 是夏天被热的半死的产物
*普通人AU 轻松小甜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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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早上洗的内裤中午就能干透以外，巴基不觉得夏天有任何优点值得人们喜欢。闷热，聒噪，该死的阳光像是要把一切东西都拎出来烘干，再让永远都气呼呼的夏蝉七嘴八舌地评判一番。咖啡店的开门时间一天比一天晚，从上午十点一步步推迟到了晚上七点，巴基宁愿关门歇业也不想眯着眼睛经受太阳的拷打。

反正愿意顶着酷暑出门喝咖啡的人也越来越少了，迟点开门也无所谓。巴基打了个哈欠，把钥匙插入锁孔，轻轻一转。木制店门被打开的同时，积攒了整个白天的暑气就往狭小的门口汹涌而来。他不以为意地挠挠脖子，走近咖啡屋，打开暖黄色的灯和制冷效果强劲的空调。

第一件事：把放在阴凉处的小花瓶摆放到吧台上。第二件事：擦拭所有的杯具。第三件事：给自己弄一杯蓝山咖啡。接着只需要打开随便什么杂志打发时间，一天就过去了。

通常那个学生会在巴基干第二件事时出现，今天也不例外。巴基背对着店门，仔仔细细地擦着白色的陶瓷咖啡杯，听见门被打开时挂在门顶的风铃清脆的碰撞声。只要听风铃的声音就知道来的客人是什么性子了，如果来的是彼得，风铃会轻快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；如果来的是个冲着店主的帅气来的小女生，风铃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。史蒂夫开门不紧不慢，风铃就像是在欢迎他回家。

“今天喝点什么？”巴基继续手头的工作，语调慵懒。史蒂夫是老客，一来二去也就熟了，巴基懒得在他面前摆出客气的样子。通常史蒂夫会点一杯美式咖啡，但出于礼貌，巴基还是如此询问道。

史蒂夫没有回答，巴基也不介意他慢慢考虑。

“我在想，你为什么非得一直擦那些杯子呢？”犹豫了一会儿，史蒂夫开口说道，“你每天开门时擦一遍，关门前又擦一遍。所有的杯子都是杯口朝下放着的，哪有那么容易弄脏啊。”

巴基放下杯子转过身，手里还拿着软布：“职业操守，我引以为豪。”

史蒂夫和往常一样坐在靠窗的位置，小圆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手机。他戴着副黑框眼镜，穿一件深蓝色的格子衬衫，胸前的扣子老老实实地全部扣上，健壮的肌肉让布料绷得有些紧。袖子被随意地折了两次挽起，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。

“我都要怀疑你喜欢杯子胜过喜欢客人了。”史蒂夫调侃道。

“不点单的客人可不招人喜欢。”巴基耸了耸肩，毫不客气地回敬。

史蒂夫要了一杯美式，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埋头打字。见杯子空了，巴基又给他续上一杯。走过他的身边时，巴基无意间瞟了眼史蒂夫密密麻麻的电脑屏幕。

“在写论文？”

“啊，对，课题是生态保护。”史蒂夫迅速地切换窗口，慌乱中却把浏览器的标签页全部关闭了，只让巴基欣赏经典的桌面壁纸：蓝天，白云，碧绿的草坡。

巴基心领神会地笑了，拍拍史蒂夫的肩膀：“不打扰你了，高材生。”

史蒂夫扶了扶眼镜，撕开糖包。整袋白砂糖都欢快地跳进温暖的澡堂，史蒂夫才反应过来自己加多了。

“先生，你的咖啡店招兼职吗？”离开前，史蒂夫问道。
巴基苦笑着摇了摇头：“我可没那么多钱来养活你，小子。”

“我不要钱！”

“是作业太少还是天不够热？”巴基催促着史蒂夫离开店铺。

“你确定不考虑一下吗？”

“不！”他坚定地拒绝了史蒂夫，顺便重重地关上了门。风铃发出一串懒散的音阶。

巴基叹了口气，开始收拾吧台。

他知道史蒂夫喜欢他。他知道史蒂夫每隔五分钟就会拿起杯子喝一口咖啡，以为能用手臂挡住他悄悄向巴基投去的目光；他知道每当自己和女性顾客闲聊时，史蒂夫会皱紧眉头，却仍然紧盯屏幕，仿佛他一点也不在意；他知道史蒂夫在干的事和环保论文没有半点关系；他甚至知道当他背过身整理书架时，那毫不遮掩的、像是用力揉捏着他屁股的炽烈眼神。

他知道所有的一切，并且不打算说破。他不介意史蒂夫是个男人，也不介意史蒂夫比自己小那么四五岁。说实话，他甚至觉得史蒂夫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可爱。

巴基拿起史蒂夫用过的咖啡杯，抚过杯沿的棕色水痕，从左到右，又从右到左。他久久地凝视着那个痕迹，垂下眼睛，落下轻轻的一吻。

承认吧，巴基巴恩斯。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，他迅速放下杯子，懊恼地挠了挠头。承认吧，你喜欢那个混身奶香的金发小子。

那个可怜的咖啡杯被巴基用清水冲了十遍，之后被干净的软布擦了几乎一整个晚上。巴基一想到史蒂夫的嘴唇停留过的杯子或许也被其他人用过，就沮丧得发疯——为什么他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一点？

“呃。”史蒂夫坐在离巴基最近的高脚椅上，看着面前咖啡杯上用记号笔写下的粗体“S”，一阵尴尬。

“回馈老客户。”巴基专心致志地为一杯拿铁咖啡制作拉花，头也不抬地解释道，“专属咖啡杯，不要太开心。”

“如果你的店里不只有我一个名字是S打头的老客，比如什么山姆啦，珊迪啦……”

“你不用操心那么多。”巴基打断了他的话，递给他一支黑色的记号笔，“不放心的话，自己把名字补全。”

史蒂夫听话地接过笔，在那个巨大的“S”后面添上同样巨大的“R”：“不过你每天都把杯子擦得闪亮亮的，即使写上了字，一洗一擦就没了。”

“我会把它单独放出来，等你下次来了再补上。”话一出口，巴基自己都觉得好笑，“好吧，我之前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。”

“不如定做一个高级陶瓷杯。”

“异想天开。”

“‘回馈老客户’嘛。”

巴基冲他翻了个白眼。

“不过自己写名字也挺有意思的。”史蒂夫喝了一口咖啡，“会有一种‘这杯咖啡是专门为我调制’的高级感。”

“每一杯咖啡都是专门为顾客制作的。”

“……没错。”

有十分钟的时间，他们谁都没有说话。巴基埋头练习拉花，史蒂夫随意浏览着从店里的书架上拿来的小说。巴基觉得有些焦躁，刚才的对话自然而然地结束了，他却觉得那是被自己强行终止的。他们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。

“咳。”巴基清了清嗓子，试图用不那么拘束的方式引起话题，“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？”

史蒂夫放下了书，有些惊讶地抬起头：“哦，我以为……我以为你不愿意告诉我。”

“你都没有问过我。我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吗？”巴基放下手中的尖嘴拉花杯，做出满脸失望的样子。

“对不起。”史蒂夫连忙道歉，“我现在问还来得及吗？”

“你可以试试看。”

“好吧。”史蒂夫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领，“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，先生？”

巴基别回头，像是个矜持又做作的女孩。史蒂夫叹了口气，知道自己搞砸了。

如愿以偿见到了史蒂夫委屈的样子后，巴基开心地笑出了声：“叫我巴基就好啦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巴基。”

这回轮到史蒂夫别过头了。

店铺在晚上十点准时打烊，史蒂夫再次询问了一遍巴基能否成为他的帮工，并且再次得到了否定的回答。

巴基在洗杯子时才发现，史蒂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在“R”上加了一笔，把它变成了“B”。巴基自然领会到了这其间的含义，并且衷心地感谢史蒂夫在两人名字的首字母间画上的符号是“&”而不是“♡”。巴基把它放在手边，暂不清洗；他以为自己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，但擦拭别的杯子时，他满脑子却仍然被一句话挤满了。这句话被孩子的声音有节奏地齐声高喊出来：

Steve and Bucky sitting in a tree, K-I-S-S-I-N-G!

够了够了！巴基眼一闭心一横，抓起咖啡杯的小耳朵就把它往水龙头下塞。

随着清水的灌入，一张小纸条漂了起来：

“明天上午十点，阳光海滩见。”

什么玩意儿啊。巴基撇了撇嘴，一把将它捞出来，丢进垃圾桶。只有傻子才会在那么热的时候去晒什么太阳浴！巴基用力地擦着咖啡杯，愤愤地唾骂史蒂夫的脑回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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